气氤氲起来,视线反而更模煳了,只能捕捉到大致的身影。
「陆永平,你给我放开」母亲推掐着陆永平紧握的铁爪,她的语气很严厉,和她平时上课,严肃的训斥不听话的学生那样,这让我有些欣喜,可陆永平比她的学生还顽强,并没有因母亲的坚硬而妥协。
夜色朦朦胧胧,在我眼前隔上了一层水汽弥漫的薄纱。
我看不清陆永平的表情,但从他那死死不撒手的坚持来看,听了母亲狠倔的话,应该也是无法平静的吧。
他那如鲶鱼的八字胡一定在抽搐,鼻孔一定粗气圆睁,说不定还有几根漏剪的鼻毛,也张牙舞爪的探出头来,那是怎么一副可笑的样子呢。
「你也不能太绝情了吧,说断就断了」陆永平的声音有些更硬了,想远山孤嗷的狼,前声有些尖,有些急,越到后面越低,越缓,带着更多落寞的情绪。
幽幽暗暗的朦胧中,母亲又是一次推搡,陆永平瘦弱的身板,颠着那和他体型不相称的大肚腩,跟进着颤了颤。
两人离得极尽极尽,好像搅在了一起,又像本就是一团。
我的心又开始发闷了。
母亲沉默着没有说话,可难不住陆永平不要脸的贴了上去,亲没亲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四下空寂无声,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梦里看着纸卷后无言的皮影戏,让人紧跟着浮想,猜测,紧张。
墙角的我和对面的他们,彷佛是一道被外力拉扯得无限长的线,长到听不清响动,看不清动作,让人觉得那是混沌中永恒。
陆永平总是那么善于摸弄人心,总那么油腔滑调,只听母亲‘噗呲’一声娇笑,带着亲昵,带着羞娇,像动情的少女,又像蒙蒙细雨下羞羞做态的情愫。
我心里勐的一疼,我和母亲的距离彷佛被隔离得更远了,都开始陌生。
勐的往裤兜上一摸,特意想宰了陆永平的弹簧刀没带在身上,我只能紧咬着咬,眼睛睁得如硕大的铜钱,可我依然看不清他们具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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