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不堪的三层教学楼骤现眼前时,我实在有些惊讶。
就这鸡巴学校竟然开口一百万。
于是我一把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
于是淡黄色的液体就喷薄而出。
于是我盯着湿淋淋的裤子呆了好几秒。
我以为啤酒已喝完,不想还没喝完。
这让我愈加惊讶地仰起脸,把奇形怪状的铝罐凑到了嘴边。
只有一滴。
只剩一滴。
待我怅然若失地丢下啤酒罐,白面书生终于跳了出来。
我知道这货会跳出来,但他真的跳出来时,我还是愣了一下。
这人剃着小平头,戴一副无框眼镜,额头很亮,眼镜也很亮。
等他开口说话时,连嘴唇都在发亮。
随着两颊法令纹的蠕动,刻板的词句在洪亮的嗓音下感人肺腑地蹦跶而出。
他说自己从小就热爱评剧,说他刻苦求学的青年时代与评剧结下的种种缘分,说市场在文化发展中如何发挥作用,说改革总会触及部分人的利益但他矢志不渝。
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而令人厌恶,偏偏又衍射出一种连我都无法否认的儒雅、理性,甚至悲壮。
最后他说文化发展看教育,如今戏曲教育的没落直观地体现了传统文化的衰败,所以教育不能丢,他感谢凤舞剧团在评剧教育上作出的努力。
我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废话,只好又拎了罐啤酒。
踱回来时,正好瞥见白面书生点头致谢。
镜头拉远,显出了此人的全身像——他扶扶眼镜,抿了抿刀刻似的薄嘴唇,眉头舒展开又快速凝成一方铁疙瘩。
就这一刹那,我猛然发觉这货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于是我一口闷下了大半罐啤酒。
于是我在打嗝的同时打了个寒战。
于是我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然而还是没能想起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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