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可能随时袭来的叫声,我回屋看了会儿书。
再出来时,客厅已陷入一片黑暗。
刚要开灯,我突然就瞥见打父母卧室的门缝里溜出一道粉红光线。
「好了,快点嘛」父亲的声音。
几乎轰地一声,我头皮一阵发麻,像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在心尖轻轻剜了一下。
蹑手蹑脚地,我贴墙挪到了门口。
「你烦不烦?」母亲的声音。
很快,卧室里传来一声吮吸——没有停止,而是延续下来。
有多久呢,我也说不好。
恍若站在三千米赛道上,哪怕从小到大跑了几百次,对什么时候冲过终点线我还是没有把握。
当然,一切都有尽头。
后来吮吸声就停止了——「起开,」母亲说:「恶心不恶心,林林在呢」「你老提儿子干嘛,来吧来吧」父亲似乎急不可耐,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药吃没」之后母亲或许冷哼了一声,或许没有,总之床上的弹簧轻轻叫了起来。
「吃啥吃,大夫说了心理性障碍」父亲喘息粗重。
「行了你,」低沉干绷:「一股酒味」弹簧还在叫,却被无限拉长,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没准有个一分钟,就我寻思着是否该离去时,叫声戛然而止。
接着咚地一声巨响,只剩父亲的喘息。
「妈个屄」他说。
此时,我已习惯客厅里的黑暗。
真是太奇怪了。
事实上,缥缈的天光透过窗户淌进来,整个天地都在盈盈而动。
然而,世界是沉寂的。
********************南街老面馆就在老南街,从平海法院骑车过去大概七八分钟。
迫于大太阳的淫威,我骑得飞快,于是树影便在白昼中纷纷闪避,破碎得如同老巷子里已在悄悄褪去的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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