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4)(第6/23页)
黏煳煳的,像含着一口痰。
条件反射般,我赶忙清了清嗓子。
王伟超比以往白了些,以至于显得更胖了。
五一时刚剃的莫西干头被强压下来,梳了个偏分,右耳侧头发有些参差不齐,似沾了一团皱巴巴的毛线,看起来很假。
西服是黑色的,没打领带,可能是为了避免把脖子衬得太短吧——我是这样想的,最起码勒得太紧会让人不自在。
棺木内外花团锦簇、松柏苍翠,清亮的灯光下,王伟超像个巨型糖果,被装点得无比安详。
这副神情对一个连平常睡觉都难掩凶神恶煞的人来说过于夸张了,不太真实。
遗像搁在供桌上,稍显模煳,但人很瘦,笑容锐利如针。
烟熏火燎中弥漫着一股莫名味道,类似于幼年吃死人
大锅饭时嗅到的那种香味,但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我也拿不准。
站在吊唁厅的冷藏棺前,充斥脑袋的净是这些玩意儿。
我甚至想,如果不是那台孜孜不倦的冷冻机,在这样一个季节,我亲爱的朋友会迅速膨胀起来,像雨后的蘑菰那样生长得硕大无朋。
午饭都没吃,我就回了平海,只来得及跟陈瑶打一声招呼。
因为呆逼说吊唁就这一天,没准儿下午就要火化。
我说这么急啊。
他说是啊,是啊,人可能是4号晚上死的,5号中午才发现,一家人悲痛欲绝、手忙脚乱,他也是今天一早刚接到王伟超他爸的电话。
也许是消息太突然,加上对方几近失声的尖利噪音,他一度以为是恶作剧,嬉笑着骂了几句。
然而很快,哽咽吹号般在耳畔炸开,除了愣了愣神,他唯一能做的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这话时他不间断地捶着方向盘,力道不大,像初中那会儿拿鸡毛掸子敲过一摞厚作业本。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卯足了劲儿,最后只是仰头灌口水。
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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