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才听见自己说:“姐姐……怎么称呼?”呵呵,烂死了。
这种时候你问人家的名字做什么!他直想抱头蹲下,狠狠地撞柜门几记。
女郎“噗哧”一声笑出来,举手掩口,美眄流转,真是比仙女还仙。
长孙旭都看傻了,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低下头,女郎似习惯与人对视,而且绝不转开,眸光若能当实剑使,这名秀丽女子的杀伤力恐不在见从之下。
“我叫巧君。
”她轻声道。
“我爹总爱这般喊我。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
父亲学富五车,亦通卜算,替她排了命盘,发现女儿之命贵不可言,既有后相,复兆将星,是捭阖纵横、动辄天下惊的格局,举世罕有,相书上说若不以贱名呼之,必定夭折。
他当趣闻笑话来讲,据说把娘亲都吓哭了。
习字时,父亲教了她两个名字,圈起“巧君”二字,怡然笑道:“你原本该叫这个名儿的,是娘怕你长不大,教爹莫与命数斗,非给你个平安保全的闺名不可。
你让人叫另一个名字不妨,要记住爹对你的期望,巧慧末必是福,只与诗书为奴;心气之所至,亦是女君子。
”少年不知她心中所想,傻笑着抓头。
“我……我叫日九,巧、巧……巧……那个……巧……”涨红了脸,半天都喊不出口。
这就是女郎最不欣赏的那种性情,有人可能觉得腼腆的样子很可爱,但她只觉烦躁而已,死去的父亲或死去的丈夫,都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温吞性子。
男人——或说英雄——最重要的价值,是心气。
心气若高,文人亦可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
而温吞掩捂久了,若不能有所长进,最后就会变成冼焕云那种猥琐黯淡,如腐肉般的存在,连英俊的外貌也不能稍掩。
从何嬷提起湖衣开始,她便察觉有异,直觉妇人是想让自己进入偏间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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