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做不可的时候了。
”长孙旭的声音把她从回忆的涡流中拉出。
“跟害不害怕、有没把握无关。
我以前劝过一个朋友,让他莫管江湖闲事,让上头的‘大人’烦恼就好,他家里头还有老父和云英末嫁的姐姐哩。
如今想来,才知是说了浑话,希望他不会怪我。
”少年捏了捏拳头,似乎这样便能抑制恐惧,冲她一笑。
“我若当作不知,就这样跑了,后半辈子别想睡安稳。
我会不断问自己:‘你明明是能克制那厮的,怎么不试一试就放弃了?’而这不可能会有能合理开脱的答案,至少我想不出来。
所以我要去。
但这真的很蠢就是了,我肯定会死的,哈哈哈哈。
”英雄最重要的,是心气。
有些人的外表看不出来,也可能确实是欠缺了武勇豪腕、凛凛雄姿,但光凭心气,便足以使他们成为英雄。
就和她那温和逗趣的父亲一样。
女郎静静地看着他,忽然伸出葱尖儿般的纤纤食指。
“……把那个拿来。
还有那个。
”长孙旭依言取至。
那是件酡红色滚金边的艳丽肚兜,还有一方小手绢,皆是段慧奴之物,被压在包袱最底,长孙旭单手将上头所叠一件件拎上锦榻,才得重见天日。
段慧奴先将白丝绢双折压出折线,平摊在一旁,然后才拿起利剪,把肚兜上同色的颈绳剪下来,缠住一束发梢绑了个小巧蝴蝶结,冷不防将那束乌发“喀嚓!”剪落,置于绢上,流畅滑溜到长孙旭来不及惊呼,便已俐落地完成。
“南陵风俗,女子将发束赠给倾慕她的男子,是祝愿他武运昌隆的意思。
这束送你,下回想要直接开口,别偷偷摸摸的,难看。
”长孙旭讷讷把插进怀襟里的另一只手拔出来,掌里还攒着方才从牙梳偷偷捋下的几根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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