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郊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奇怪,有感的是母亲自尽,他在京中举目无亲,无一妥善处可停灵安置,他身为人子者,自然心焦难安,难得丁寿肯伸出援手,可算帮了他的大忙;奇怪的是他和丁寿似乎也没这般深交,能让人家不避讳地借出府邸为自家办丧事,让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缇帅高义,学生感激不尽,实不知该如何报答」陆郊想有些事不妨挑明了说,免得日后这人情还不起。
「何出此言,丁某掌管诏狱,断案不明,以致进士公身陷囹圄,遭此无妄之灾,心自难安,若非令堂伏阙鸣冤,又得陛下明察秋毫,赐还功名,丁某险些铸成大错,今日种种,不过将功补过,聊慰自心尔」丁寿云淡风轻,并无居功自傲之意。
既如此说,陆郊疑虑尽消,再度称谢,待看见颜氏棺木时,不免又是张口结舌。
昨日里棺木置办得急,陆郊只备下了一口上好赤花松棺材,可眼前棺材木质微紫,纹理美观,且带着一股淡淡幽香之气,显是上好香楠所制,怎不教他惊诧莫名。
「寻常棺木难配令堂节行,这口香楠木的说来还是有些委屈了……」丁寿慨然一叹,甚有自责之意。
「不不不,已然足够贵重了,学生代家母谢过大金吾」陆郊再施一礼。
摸着温润木料,陆郊百感交集,北人皆以楠木为贵,记得陆家有位叔公,几十年便念着能枕着一口楠木棺入土,最终穷尽一生,也仅得了一口水楠木制的寿材,比母亲这口香楠木差了许多,真是时也命也……陆郊将手移向棺盖,想着再瞻仰一番母亲遗容,怎料连推数下,纹丝不动,再一细看,棺盖早被七根子孙钉钉得死死。
「大人,这……」丁寿凑前一瞧,也是大怒,「这帮混账东西办事真是毛躁,吊唁末完,人还末到下葬之时,怎就上了镇钉啦!进士公休慌,我这便命人将钉子起出……」「镇钉已下,哪有起出之理呀!」陆郊泪眼婆娑,想着不能亲手为母亲入殓,再忆及十八年来养育之恩,点点滴滴袭上心头,悲呼一声:
-->>(第18/21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