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馊主意,真是越老越眼睛昏花。
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大姑头都没抬,母亲也没反应。
过了一会,她两一起端起碗,向厨房走去,说话的声音中,我听到大姑说,「你备课忙就别管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吧」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
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末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
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
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冷淡,我想她一定还在为那本书生我的气。
雨终于在一个下午停了下来。
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整个世界万籁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
曾经娇艳如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
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身前掠过,令人目眩。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让人陡升一种厌恶。
「你妈呢?」他开门见山。
我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
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
「小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陆永平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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