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出去。
押牢见她头发揉散,披了一脸,忙替她胡乱挽于头顶,鬓边插一朶红菱子纸花,在监中祭过狱神,交与提牢吏,推推搡搡来至署前。
回禀过了,知州分付:“将犯妇带进仪门外!”皂隶喊了一声:“剐犯罗李氏吿进!”李氏方知果然拟了剐罪,胸中不禁冤气扼塞,距踊声屈。
其时署前已聚拢许多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众隶将犯妇带至丹墀跪下。
知州座上问过姓名,分付除枷去锁,当厅听命。
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众隶拖着指画了伏状。
李氏得知今日便要絷赴刑所,凌迟示众,不胜悲愤,连喊冤枉,要辨明这事。
你想:此际有那个来采你?当下赏过长离酒、永别饭,便将木丸塞入口中。
李氏作声不得,只是两泪双流。
刑房呈上招旗,广州知州当厅判了一个“剐”字,喝令绑了。
众人一齐动手,把李氏赭衣撕去,当堂绑起,将招子插于背后,上写道:“谕剐通奸谋命犯淫妇罗李氏一口”;知州验看罢,便令扯下堂去,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上坐下抬。
李氏此刻神魂出窍,如死人一般,任人摆布。
只听一声令下,军马起行,破鼓碎锣齐鸣,将犯妇拥出长街,游街号令,警戒世俗,以儆百姓中的妇人;而后押赴市曹,行刑示众。
李氏浑身是口,也难分说。
正是:哑子谩尝黄蘖味,难将苦口对人言。
这件事哄动整个广州城,那一日,看的人有几千万,真乃压肩叠背,人山人海。
胡仙儿与清风、明月亦潜地往市曹看剐,不多时,只见街市上锣鼓喧天价来。
但见:
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皂纛旗招展如云,柳叶枪交加似雪。
犯由牌高贴,人言此去几时回。
红纸花斜插,都道这番难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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