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是她出自内心的愿望…去为父母扫墓的途中在弟弟们的怀抱里安然死去。
这,不就是她降临人间的二十五个春秋以来真正体会到的做一个人,一个女人的幸福吗?内田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同意了兄弟俩的请求,并教会他们照看病人的方法,还送了他们许多吗啡。
直子靠吗啡抑制痛苦,成天昏睡。
她睡着的样子十分可怜,肌肤毫无生气,古铜色越来越深,已经是死人的肤色了。
三郞把直子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用他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直子的脸。
「怎么,死了?姐姐,怎么,已经死了?」三郎哭道。
四郎双眸湿润。
在编亘千里的国道尽头,仿佛海市蜃楼的游丝在移动,那游丝在四郞泪涔涔的眼里摇晃。
他的眼出现了父母被惨杀后的尸体,出现了赤身裸体逃出农场、又被一群牧人带走的直子的白白的身影。
到底是谁把这悲惨的命运强加给父母和直子的?四郎被不可名状的怒火燃烧着。
直子沉沉入睡。
即使这时,癌细胞依旧在不断地分裂、增殖。
健康人的细胞是一个常数,增殖一个就死掉—个。
然而,发生突然变异的癌细胞是按几何级数增加的,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然后是八个、十六个、三十二个…继续剧增,到了晚期,增殖更快。
患者的脸面一旦变成黄铜色,就如同能听见癌在蚕食生命的声音了。
「真可怜…」三郎声音颤抖,他想继续说下去,但咽喉梗塞。
面对这数日内必死的人,话将成为多余的。
别说直子身上会出现奇迹,就连一丝好转的希望都没有。
死神,已经降临在直子那骨瘦如柴的躯体上。
「我要加速了,哥哥」四郎猛踩加速器。
巨型卡车以百公里的时速在国道线上疾驰,卷起了猛烈的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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