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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用绢帕轻轻拭了拭唇角,嘿嘿笑道。
************四海居,名气比不得松鹤楼,也未有色如胭脂般的桃花佳酿,却能在酒肆林立的北京城屹立不倒,自有过人之处。
老板是川人,兼职掌勺,一手川菜尤为地道,且待人和气,逢人便笑,四海居客似云来,人人都夸这老板财星高照,好运道。
掌柜的自知自家事,能在城狐社鼠多如牛毛的天子脚下有一席之地,皆是拜一位贵人之赐,不说官面上的人物从不打扰,连一些吃板子进衙门如家常便饭的青皮混混,登门一次后便再不出现,好似北京城内从未有过这么一群人物。
如今那位贵人正在雅间独酌,每次前来只要一壶川地的「文君醪」,且不需旁人伺候,自斟自饮,离开时酒钱照付,虽说行止怪异,但老板的生意经便是不该问的绝不过问。
一壶一杯。
一身褐色直身的白少川坐在一张四方矮桌前,细细品咂每一口酒水中的滋味,似乎嘴中只有澹澹的苦涩。
「落魄西州泥酒杯,酒酣几度上琴台。
青鞋自笑无羁束,又向文君井畔来。
」白少川轻轻吟诵着这首《文君井》,白玉般的脸庞上泛起一丝戚容,文君夜奔,当垆卖酒,千古佳话。
若是卓文君预知今后有作《白头吟》之时,曾否后悔不该聆听那曲《凤求凰》呢……「自怜自惜,自悲自叹,白老弟遇何不平不公之事啊?」蓝布门帘挑开,身着便服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范亨举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