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叹道。
杨钊连忙欠起上身,连连摇头。
「李相折煞小子了!」李林甫笑道:「杨郎何必太谦。
是了,圣人近来说要为梨园添置乐器,重造房宇,也不知工程如何了?花费如何了?」「近日事多务杂,也忘禀相公:今年两京祠祭划拨的官帑,和上年宫中购置木炭的钱款,多有剩余。
小子便做主拨去了梨园圣人和贵妃娘子每日倒有许多辰光耽在梨园,想这工程可出不得差误」李林甫目光微凝,笑道:「我倒忘了,杨郎现领着两京祠祭和木炭的宫使之职[6].如此甚好」杨钊再次恭敬地欠身:「小子想着,如今天下承平,臣子以圣人的心意为先,不必还如故赵城侯裴公一般」裴耀卿做转运使时,改革漕运方法,三年省下三十万贯钱。
有人劝他将钱献给皇帝,以彰显自己的功劳,裴耀卿拒绝道:「怎么能以国财求宠?」便将钱交向官署。
[7]「杨郎说得是」李林甫悠然道,「裴兄在日,我也常劝说他的」他神色慈和温煦,心中却极大地不快起来:裴耀卿的功过是非,我说一说也就罢了,也轮得着你一个系在女子裙带上的后生家来论?裴耀卿改革粮运时,你怕还不过是蜀地一个只会饮酒樗蒲的少年吧?毋庸置疑,他不怎么喜欢裴耀卿。
和他官爵相同的裴耀卿,曾干出在他朝服剑佩,郑重地到省中办公时,声称自己病体孱弱,只穿普通常服,使他尴尬的事情来但这人的风骨他总还是敬佩的。
朝中的补阙、拾遗们总以为,在皇帝要建造园林,要巡幸东都时,冒死谏诤、声嘶力竭地递份奏疏,就是风骨,但在他看来,那都是不识世面的小儿郎子们的胡白。
没做过实事的人,哪里配谈什么风骨。
裴耀卿改陆路为水路,粮食不再由州县官署运送,而在河口置转运仓,逐层转运,运粮至长安的花费大大减少,而运的粮食却是从前的两倍以上,这些又岂是杨钊你一介小儿做得到的?李林甫甚至略带不平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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