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人睡了?」我冷着脸说。
上铺半天没动静,这让我有些忐忑,但话已经出口了,我逼自己压住嗓子,让声音低沉。
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大修和那帮高三生的黑暗,真正侵入了我的世界里。
不同于以往,我不再感到新鲜和猎奇,而是由衷的胆寒。
许久,大修从上铺探出头,看向下铺。
「脚痒是吧?」寝室里熄了灯,他的面容一片漆黑,「话不能好好说?」我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这种人对我说理,他问我有话不能好好说。
我冷冷地瞪着他。
我承认我心底里是不安的,我也打过架,但打架不是杀人。
大修曾和一个保安扭打,抠掉了那人一只眼睛,学校当然也处罚暴力,但后来也就不了了了。
如今想来简直匪夷所思,那保安没闹过
,家长们的担忧没起涟漪,风声压根没飘到外面去,谁也没追究过谁。
此时此刻,我试图模彷母亲采访他人的气场,想象着她的英气逼人。
我拼命想母亲的脸,想着那个女人,我想只要像那个女人一样正气十足,麻烦就会消失。
「你难道也想操她?」大修忽然咧起嘴,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什么声音也没出,像是什么问题都没听见,只是瞪他。
良久,大修缩回脑袋,躺在上铺睡了。
麻烦当然不会就此消失。
相反,大修开启了叼难我的势头。
当一个颇有威力的人在学生团体里作弄谁时,不少跟从的人也会照做,无论讨厌我与否,以此表示自己来自有力量的那一边。
这就是我和他的矛盾。
简单吗?简单。
起因是什么,不过是那一脚,不过是一句话,一次连口角都谈不上的矛盾。
可是这个世界上好像真有这种人,他如同一条疯狗,一次诅咒,咬住你,就从此不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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