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问他。
"我不清楚,小姐。"
我没再问下去,因为我知道,老黑并不打算告诉我实话。
老黑是唯一清楚哥哥几点会回家的人。他是家里的司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载送他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哥哥。
至于接送我上下学,只是老黑额外的工作。老黑很清楚他的老板是谁,所以每回当我问他,哥哥今晚会不会回家?老黑就会说:他不清楚。
这套把戏,从我十岁以来就不断上演,当我终于知道"不清楚"代表的意义,就是哥哥会留在女人家里过夜,我就不再对老黑逼问真相了。
车内很静,与车外下着滂沱大雨、行人四处走避的混乱场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我安逸的坐在车子里头……
今天,我愿意相信哥哥一定会回家。
因为今天,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
座落在中山北路七段的大房子,是我的家。
当我十岁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它,因为它宽阔的庭院、用手指胖树藤编成的秋千、与四季盛开的美丽花朵,跟孤儿院潮湿狭小的院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孤儿院,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郁馨育幼院"。
十岁以前我住在育幼院那幢糊着水泥、外墙灰扑扑的矮趴趴房里,每晚跟十个小朋友挤一床大通铺,与上百名幼童,同睡一间不到三十坪大的寝室。
直到十岁后我来到这个"家",这个美丽的、不平凡的、像天堂一样的仙境。
除了院子,我对这个家那幢矗立在庭院正中央、碧蓝色游泳池前方的白色两层楼建筑物,有一股深深的依恋。
我的房间在这幢白色建筑物的东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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