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中显得格外单薄,则像是被提前抛弃的阿里阿德涅,只能孤零零地面对着酒绿色的爱琴海。路灯熄灭,路灯闪耀,而眼前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显然都与她无关;而她苦苦等待着的、一度承诺要接自己回家的那个人,却注定不会出现。带着虚假却坚定的希望,她就这么等着、等着,直到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块路标,在即将回归的春雨中长出一身难看的铁锈,连为人指路的基本能力也一并失去。
“幸福广场。幸福……广场。幸福?广场?”
席琴眯着眼睛,推了推快要掉下去的大墨镜,一连确认三次,口中喃喃念叨着这个令她心烦意乱的名字,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捱进地铁站,将一切哀愁与怀疑统统甩进了身后的寒风里。
逆着晚高峰的人潮,身材高挑的北方女人灵活地挪动着身体,紧张地抓着灰色针织帽的下沿,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混小子把自己的假发撞飞、进而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对于席琴而言,长度及腰的黑长直假发,并没有让她生出太多疏离感,最多也就是帮她找回了一点点学生时代的黑白记忆;真正让她感到苦不堪言的,是那副大到夸张的男式方影墨镜,整个金属框架又冷又沉,压得她的鼻梁隐隐作痛。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隐没在臃肿的羊毛大衣下,看不出一点都市女性的轮廓;而平日里引为傲的腿部曲线,谨慎地躲藏在毫无装饰的大号长筒靴里,自然也不会引来路人灼热的目光?——她在过去十年中饱尝这等滋味,已经有些厌烦了。
真安全啊。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哪怕自己是个男人,想必也不会停下来多看一眼吧。
公平地说,席琴的这身装扮无限趋近于本地单身女青年的平均值,全身上下的首饰都符合月薪三千社会中坚的消费能力。即便她的亲生父母,恐怕也认不出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职业女性就是自己的女儿,只当是谁家的老姑娘又在人民公园的百人相亲大会上跑丢了。
……真想穿着那件暗红色的巴斯尔裙去见他——也只有我的身材,才能驾驭如此苛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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