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外的时间排得很满。她需要掐着表,也需要注意每分每秒的时间流逝。
两个极端。
一个不知日月,一个精打细算。
其实唐言章也问过她怎么寻找灵感。烟,酒,过了零点的晚风和性,除了最后一样,其他都被年长女人掐了个半死不活。照洛珩的话说就是,一个滴酒不沾早睡早起的艺术家,创作出来的事物应该与她本人大相径庭。
唐言章却不置可否。
夏季的雨是不讲道理的。
唐言章想起前段时间某一次女人的昏倒,在她还专心忙着工作的时候,原本缄默不言的洛珩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模样。她吓了个激灵,从地上抱起洛珩时,指尖都依旧发着抖。
不是什么很要紧问题,但医生将她横看竖看,又是把脉又是看舌苔,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体虚。
体虚。
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放在女人烟酒齐来时不要命的样子身上,便变得惊悚了几分。
于是唐言章又半强迫式地逼她喝起中药,又将她冰箱里剩下的酒没收。
洛珩只能不情不愿捏着鼻子闷灌下发苦的液体,末了还抬起眼,装出一副被难喝到的可怜模样。
湿漉漉的。
无论怎么看,都像下了一场雨。
唐言章虚虚倚在洛珩的肩上,听着窗外不明晰的淅沥雨声,有些不自愿地泛起困意。
“…洛珩。”
她小声含糊地喊了一句。
“嗯?”
“洛珩。”
“外面雨大起来了。”
“是啊…下雨了。”
画架距离窗台很近,近到二人能听见细小水珠敲打在窗柩上那微不可查的碎裂声。有些像古玩小街上买的那种不起眼的便宜玻璃串儿,一个不小心绳子断掉,全部砸在地上的声音。
“困了吗?”洛珩低头,停下了手里的笔。
“有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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