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夜是不会再来了。
药性还未完全散去,江悬身体疲倦,懒懒阖眼道:“帮我备一桶热水。”
“是。”
——好脏。
全部都是萧承邺的气味和痕迹。
江悬感到恶心。
每次事后,他总要一个人清洗很久。玉婵帮他备好兰汤,将干净衣物放在一旁便出去了。江悬一个人躺在深深的木桶里,热气氤氲,水中浮起淡淡的兰草香气,加之室内熏香,那些淫靡腐烂的气息终于慢慢淡去。
江悬闭上眼睛,身子又往水底滑了些,只留一小片肩颈在水面上。
谢烬便是这时候翻窗进来的。
江悬没有注意到窗户松动的轻微声响,直到一阵不大明显的冷风从身后袭来,他回过头,见屏风后面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接着窗户哐当落回原处,一道黑影闪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又像上次那样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
有过一次经验,谢烬这次没用力,压低声音对江悬说:“嘘——是我。”
……江悬当然知道是他。
除了他,谁还有本事这样闯进来?
妆台上立着一面铜镜,江悬抬眼,从镜中看见谢烬今天的模样。
依旧是黑衣束,额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黑色编织抹额。不同于中原世家子弟常穿的劲装样式,谢烬从小生活在边疆,平日的衣裳有西北各族风格,爱用红玛瑙、绿松石和银做配饰,暗纹更精致、款式也更干练,衬得他愈飒爽挺拔。
江悬眼帘微动,淡淡向后瞟了一眼。
谢烬仿佛终于看见江悬在洗澡,身子一僵,缓缓松开手。
“你又来干什么?”江悬问,声音冷淡。
谢烬站起身,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悬细白莹润的肌肤,往下,水中的身体不着寸缕,今日沐浴没用花瓣,兰汤清澈,一览无遗。
谢烬不由得一滞。
记忆中的江悬还是少年人模样,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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