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奶奶的病房里,她去打些温水,惯例做起她平常照顾奶奶的活计。
奶奶严重肝硬化后又轻度中风,成天没有精神,醒着的时候话都说不了一两句。原本在这个年纪算是精神矍铄的老奶奶,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瘫在了床上。
之前的医院说肝移植最少要五十万,水苓被这个数字一下子吓懵了,她家连五万都没有,别说五十万。
她去做配型,想把自己的肝移植给奶奶,结果配型配不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来,轻而易举就把高中刚毕业的她压垮了。
成年人都不一定扛得过来,何况还没什么挣钱能力的她呢……
她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上了高二之后,初中的事基本上就记不大清了。爸妈的脸她好像有印象,但总是很模糊。
奶奶说过她脑子受过伤,让她不用硬记,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好。
总和她说,心里想的少,负担就少。
原本以为奶奶说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直到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奶奶肝硬化严重,卧床不起。
她心里的负担一个接着一个,压得她喘不过气。
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毕业了,终于能边打工边上学,想办法赚些钱改善她和奶奶的生活。
结果,一场病来什么都没了,奶奶怕拖累她,打她骂她叫她走,不要她照顾。
后来水苓哭着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奶奶面前,和她说,再不好好养病她就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不上学了。
两个人这才都安静下来,维持着一种令彼此都心痛的沉默。
那之后,奶奶就不大和她说话了。
她给奶奶擦身子时很小心,这里的仪器比原来那个医院要多,看上去也先进不少,病房还是单人的。
没有人打扰,她干活安静利落,一会儿就给奶奶做完了基本的清洁。
她把毛巾和水盆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坐在床边小声叫着奶奶,听不到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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