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任凭泥点和雪水溅脏自己。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缰绳从她的手里挣脱,痛苦地摔下马来。
仓促的风声把她吞没。
大约一切都完了,只要她摔在地上,那没良心的畜生一定会来回驰骋,用它的铁蹄子,覆去翻来地踏在她身上,非把她活活踩到血肉模糊不可。
她绝望地闭上眼,却有人拉住了她,把她稳稳当当地拽到怀里。
居然还是沉见徵。
那马的确癫狂了,作乱的马蹄变本加厉,提着马蹄铁直往他肩上砸,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像拿着钝刀子从活人身上生生割下肉来。
本来要踏在她身上的,全被沉见徴挡在前头,一力承当。
裴玉照回过神,拉直鞭子,狠狠抽在小红马身上,叫它重新生出畏惧。
马恢复了神志,他们也渐渐平复。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沉见徴,恨恨道:“这可是长安城外,禁卫森严,天子脚下,这些贼人真正好大的胆子!”
这才注意到他肩上的伤。
实在伤得厉害,肩口的衣服烂成一缕缕的布,模糊的血肉黏成一片片的红,从触目惊心的伤口里外翻出来,甚至有泥沙裹着雪水淌过。
她的心都跟着一窒,慌乱地拿汗巾给沉见徴处理伤口。
沉见徴痛苦地皱紧了眉,把她揽到自己的马上,默默牵着两匹马:“兴许是一些好犬马声色的公子哥,他们最大张旗鼓,如今寒冬腊月,正是冬狩的时候。”
“冬狩?连鹰犬都没见着,那里就是冬狩了?”
话音才落,一只面容狰狞的白尾鹞在半空盘旋而过,猎猎的风声穿破煞白的天际,立即传遍空荡荡的山谷,诡异的尖叫要把这白日撕碎。
叫得裴玉照心惊肉跳。
她至今都记得血腥气十足的九岁,记得她是如何被一只秃鹫生拉硬拽地扯下舅舅的高头大马,那只秃鹫是如何拖着射中心脏的利箭,咬牙切齿地把她抛下山峰。
无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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