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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监护人,镜流始终对你的离去没有什么实感,从警察局联系她后,便一直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就像和其他人隔了面薄纱,无论是办理死亡证明,还是操持丧事,她都如同处理工作一样冷静。
直到友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镜流才进了家门,轻轻开口道:“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她。
镜流想,过去的一周皆是这样,以后大概也会是这样。
家中的装横还保留着准备过七夕的样子,墙上挂着的合照上甚至贴着几颗粉色的心,在你的半截又半截的尸体被找到前,家中无人打理,一切都还是未完待续的样子。
镜流想找点现成的吃食,却只在冰箱里看见一堆乱七八糟的甜点材料和焦黑的东西。只需一眼,就让她如被烛火烫伤,反手把冰箱门“砰”的一声关上,又因为力气太大,把冰箱上堆的杂物抖了下来。
杂物里滚出一只高跟鞋,那是镜流的鞋子。
鞋子的主人没有了收拾东西的余力,连食欲都消失了,仿佛被定格般,她辨认了很久鞋子的年份,在认出那是一双她几年前常用的鞋子后,又轻描淡写地略过它,走向沙发和睡眠。
她累了。
疲惫如潮水般包裹一个失去重要之人的女人、失去孩子的母亲,昏沉的梦境里。
她看见自己迫切希望挽回的一切——年幼的你藏起她的鞋子,只希望她能休息一天;青年的你没有什么照片,却珍重地把每一张合照摆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成熟一些的你,在那个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刻前,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忐忑不安地想确认她的感情,“……对不起,我爱您。”
……
“我愿意。”镜流想这么说。
但即便是梦境也一如那天,被告白的那方摇摆不定,只是沉默不语着做没有回应的拒绝,最后看你红着眼睛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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