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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它递给勉强喘着口气的镜流,她抿着嘴,惨白着脸看我,安静地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大概是暂时不需要这个。
我跟镜流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同窗和同僚,已经能靠肢体动作和脸色判断一些她的想法,但偶尔还是会失手。
比如上战场前我拿给她一罐罗浮新出的苏打豆汁儿,我以为她会等回去了喝,结果是没到罗浮,她就在临时规划的轻伤病区找到了她的私人物品们,当场开了这瓶新潮饮品,撑不到半个时辰便吐了个死去活来。
-你这个杀人犯。-
镜流的眼睛这么对我控诉,然后额头上的薄汗顺着鼻尖滑下,难得可怜一回。
均匀包裹着豆汁儿的呕吐物里混着早餐的点心、血和胃液,我不得不得轻声低哄这位遭了不知道几次大灾的同僚,等她把胃里掏了底朝天,再贴心地递上自己那份补给。
“我的错,我的错。来,喝点水。”
“……多谢。”
我补给里的水还剩很多,多到镜流可以漱完口再喝一顿,我往里面撒了盐巴,企图弥补一点自己的过错。她喝了两口就停下了,不过嘴角还沾着点脏东西。
我揩了一下尝味,发现那是真的难吃,几乎是一股子烂掉的孽物味道,特别邪门。
于是我也呕了一遍早饭、血和胃液,鉴于镜流没有搂着我或者给我拍拍背,我宣布:“在喝豆汁儿这桩糟心事上我们勉强扯平,各不相欠。”
“嗯,各不相欠。”她神情微妙到了我读不懂的地步,说完话了拿自己肩膀给我垫脑袋,看上去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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