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知也起了坏心眼,有时趁着二人在场,故意同惠娘说道“待会叫掌柜管事来静园”,随后转出两盏茶的光景,骤然闯回二苏旧局,便见邵衍与喻台唬了一阵,手忙脚乱地将一堆布匹啊小笺啊藏到柜子里;有时突然对邵衍道句“哼哼,没想到衍郎还有这样的巧思,若不是喻台同我说小话,我哪里能猜到”,或者对喻台道:“我竟不知我弟弟还有这样的构思,真是叫姐姐我另眼相看”。
次数多了,二人也回过神来,从惊慌失措到泰然自若,只推说“到时便知晓了”。
宝知掰着手指念叨着,终于候到十月十六。
一大早,邵府的门房便喜气洋洋地高高挂起鞭炮。
大厨房里的滚水一壶一壶往各处送去,预备给来客身边仆役歇脚的屋房桌上泾渭分明摆上两排茶水,一排为纯茶水,一排则是底下铺了一层绵白糖粒的甜茶。
宝知迷迷糊糊间爬起身,只觉浑身绵软,一个失力重新跌回被褥,却不想落入男人温热的怀抱之中。
尚在半梦之中,便闻一声“愿尔千万岁,无岁不逢春”,好似天外飞仙,一时间叫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继尚书府婚宴后,相华大街第二回这般车水马龙。
往来宾客盈门,皆是亲近些来观礼的——赴筵席的宾客又是另一拨。
接客见礼的正堂宽阔敞亮,正上本摆着两把黄花梨圆后背交椅,今日在一旁添上一把同材的如意交椅。两边一水摆上黄花梨木圈椅。
喻台亲自捧了梁礼与乔霏的排位,摆上上首。
梳头的正宾、插笄者云云皆由邵衍安排,宝知只托了尔曼作自己的赞者。
彼时,被司女引来的亲友便见府里的公子身着黄丹仙鹤暗纹圆领宽袖左衽袍衫,头戴缠丝镂花银冠,腰上紧细的络子下垂着一块通体温润的和田玉。
他立于东向台阶,同手捧托盘的喻台一道笑意盈盈迎接来客。
见那厢徐徐走来一端庄妇人,邵衍笑意更浓,只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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