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动了,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为什么选我?”
“我没有……我很恨我爸,偶尔也恨过我妈,但我根本就没有战胜自己身上受影响的那部分。”她在整座人生里,第一次承认这件事,“我做什么都不彻底,也不大方,更不坦荡……”
如果他具备足够敏锐的语言嗅觉,他会意识到这是多么深刻的一种心理剖白。
但他没有,他不知情。
虽然不知情,但无所谓地笑了一声:“这不就是答案?”
轮到她困惑:“什么?”
“我作证,你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挺准的。”不彻底,不大方,不坦荡。时而怀抱希望,时而陷在家庭带来的陈年旧疾里;时而足够爱他,时而更想挣扎出最爱自己的那一面。
他把太明显的“pivotal”改成通俗易懂的“crucial”,同时更像是随口回答天气如何,是否下雨:“不过这才是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很闲?”
是真实的“她”,她这个人,不是人格趋近完美的伴侣。完美伴侣——他要那玩意干嘛?
论性格,还能有几个人比他更不为所动。
商忆垂下眼睛。
他终于又瞥她一眼:“本来每天帮你打工就烦。这年头人工降AI都要几百块,还使唤我。”
她咬住唇。
“抬头。”
她慢吞吞抬起脸。
“Sohaventgottentheansweryet?”
(所以我爱不爱你,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