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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舫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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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食(下)(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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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答得好,给了我一串木珠子,木珠之间有一只小兽,长得很奇怪。我长大才知道,那是菩提和麒麟。

    临走前喂我吃玉荷包的阿嬷又往我口袋里塞了几粒,我问祖父可不可以拿,祖父说,“吃吧,自翩。”

    “可是我不会。”我那个时候还不会说“剥”这个字眼。

    祖父便开始给我剥,他坐下时裤子口袋的一角露出一张照片,我拿出来看,是那个大胡子爷爷胡子短一些时候的照片,他身边还站了个人,样子像我祖父。

    我问祖父,“这是你吗?”

    祖父说是,我问他照片上的是什么字。他说那是于右任写的“自牧斋”。

    我又问了很多问题,后来怎么离开的我已经忘记了,只是记得很清楚,踏出那道院门口时,祖父深深叹了口气,说,“以后再也不来台湾了。”

    那是2002年,第二年SARS在台湾爆发,我祖父那位在西南联合大学毕业、后来随梅贻琦校长一起流亡至台湾的小舅舅,以八十六岁高龄在北投过世。

    我祖父在台湾,再也没了亲人。

    也确实没再去过台湾。

    回加拿大最快的班机上,是惟谦坐我身边。头等舱只剩一张票了,让给了茜娅阿姨。

    我在飞机上不停给比我早一步到温哥华的母亲传讯息,要她让在医院的父亲等等我,我不到不要放弃抢救。

    母亲说祖父并没有完全昏迷,偶尔还是会醒来说几句话,只是很含糊,夹杂着嘉兴话。

    惟谦知道我的难过,在我不愿放下手机,盯着没有得到父亲回复的聊天界面出神时,把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睡一觉吧。醒来就会看到你爷爷了。”

    “爷爷,会等我的,对吗?”我问顾惟谦。

    “会的。”顾惟谦把手抬起来盖住我的眼睛,他的手掌很大,指腹的温度我却感受不到,因为我的眼泪从缝隙里流出来,打湿了他的手心。

    不知哭了多久,我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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