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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舫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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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离(上)(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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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有格调的咖啡厅很多但你觉得有比家里更好的咖啡机和咖啡豆吗?半地下室的旧书店,你去过一次就咳嗽了半个月。还有,台中既然那么无聊,为什么那家号称是贵妇超市其实也不过如此的裕毛屋,你每星期五晚上都去?是为了买东西吗?是为了偶遇你最喜欢的那位国文老师对吧?”

    听他难得讲这么多话,句句都中肯在理,且对我剖析到位,我都反驳不了,只好撇了下嘴,小声道:“小青老师的女儿得了忧郁症,她提前退休来陪女儿念大学,头发花白了一半,我只是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

    “那么关心别人,怎么不见你……”顾惟谦埋怨的话止在途中,他可能是觉得吵架太没风度,立马接了句抱歉,说自己没做好情绪管理。

    其实他也没有对我大小声,冷暴力的事也很少做,他顶多就是不爱我,很少有主动想听我说话的时刻。

    因为通常不用他讲话,我就会啰里吧嗦对他说一箩筐的话,今天去哪儿了,中饭吃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很多时候我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我帮他拿掉助听器,他也不会醒来。

    然后我就会小声告诉他,其实我路过他公司的时候,会有点想进去看看他。就是很好奇他工作时的样貌,和平常餐桌上的他,打网球的他,都不太一样吧。

    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顾惟谦从纽约回来后,喝得酩酊大醉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他已经出门了。我从书房打印完结婚时家族律师就帮我拟订好的其中一版离婚协议,签字画押,留在了书桌上。

    这个家里我的东西没有太多,除了衣服珠宝,就是几幅画,摇表器里的手表都是惟谦送的,我一次也没戴过,我不喜欢买包,画作要请专业保全公司搬运,所以行李箱只用了一个,就装完了。

    摘下婚戒的时候,我难免会想起昨晚他脱在枕头上的戒指,早上醒来时戒指已经不见了,他可能又重新戴上了。

    但是我的这枚,大概是不会再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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