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利玛窦使团来华传教已有近四十年,一路从澳门、南昌等地进京,民间对高鼻深目的夷人已不甚稀奇,连京中大臣都有人信起了天主圣母,想来有所通婚也是常事。
只是这少年的夷人特征并不十分分明,大概是已经混到了第叁、四代,一张面孔兼取双方之长,实在精致至极,容光照人。
与此同时,宁昀也在仔细打量她。女孩带着的黑衣小仆似比她年纪还小些。乱世人命如草芥,一个妙龄少女与一块移动的肥肉无异,她敢如此示人,可见另有非凡手段。
两人相对而望,都觉得实在是闻所未闻。
一天之内第二次偶遇,此刻女孩神色竟显得有些不豫,好像并没心思和他多说。只见她和黑衣小僮席地而坐,小僮埋头在包袱里翻来翻去,愁眉苦脸道:“真的不见了……”
女孩怒道:“什么?!这点东西都看不好!”
小僮嗫嚅几句,把行装翻得底朝天,最后怯怯朝她摊开手心,表示自己真的找不到了。
两人说上几句,宁昀已看出两人并非姐弟,乃是主仆。那黑衣小僮看着不甚机灵,女孩气得跳脚,骂他贪吃误事,又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小僮不敢喊痛,捂着头,委委屈屈地收起包袱。
再听几句,原来这主仆二人到庙里来并非是躲雨,而是因为弄丢了进城的文牒。
其时山西、陕西多地大旱,中原战乱四起,到处都是离乡乞食的流民,农民军的规模日益扩大。也正因此,洛阳进城的核验分外严格,守城官军不见到文牒是不会放行的。
以这女孩的能耐,躲过官军耳目进城实在不是难事,想来她要文牒是有别的用处。宁昀冷眼旁观片刻,心念一动,忽然开口道:“你们是丢了进城的文牒么?”
主仆二人一齐朝他望来,宁昀道:“如果是缺了文牒,我或许有些法子。”
女孩疑惑道:“你有什么法子?”
宁昀道:“我是个仵作。”
女孩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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