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规则,以免惹上麻烦,来保护自己,譬如压抑的学校。对于真正欲求的,她总会预设自己得不到,提前推拒,就不用经历终将失去的结果,譬如健康且富足的母爱,再譬如——
沉泠也曾在她的欲求之域里有过一足之地。
正因此,在极端时刻她不顾后果的勇气异常动人——勇敢地将他带走,勇敢地随他去沉宅,勇敢地冲向许咲伊,勇敢地去追求崭新的路途。她依旧像一面旗帜飘扬在暗夜里,她向他伸出手。
只是她的手,并不只伸向他。周烨也好,许咲伊也罢,甚至是许戈,她总是在救人,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得到她的温柔。她自己从不知,她对被拯救的人来说,有多珍贵。
沉泠大约是在想明白这点后,理解了那位孕妇,甚而理解了伍桐的母亲。
她们母女很像。
沉泠跑得像风,伍桐感觉手臂被他稳稳带着,整个人都快要被提起来。背后那保安已经离他们有几百米,他们还跟贼一样在跑。但是……
莫名有种痛快的感觉。
只是这场景好熟悉。是了,她与年少时的沉泠一起跑过,与姚景一起跑过,也许她就是需要逃离日常规制的情境,即便奔跑只是一场虚假的逃脱。
太久没运动,伍桐精疲力竭,撞在忽然刹车的沉泠怀里。他臂间的两束花若非栓的紧,花瓣也全跑散了。
伍桐气喘得急,心脏跳动得远比耳边沉泠的要快与重:“你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怎么会,分明是看你怕保安,才带你跑。”
“我不怕他。”伍桐纠正。
“你不怕,难道是我怕?”沉泠笑着问。
“……”怎么感觉像小学生对话。
伍桐不允许他质疑她的胆量:“谁知道呢,陆梓杨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进了鬼屋就叫。也许你也是,毕竟你们俩——”
你们俩是兄弟。
伍桐顿住,发现自己与沉泠待在一起,说话越发没有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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