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撑着伞,长裙一尘不染,唯有掌心被他的冷汗玷污。
施明漾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激动,或许是方才手刃自己父亲的恐惧变成兴奋,也或许是见到鲜血令他古井不波的心开始跌宕,又或许是……
有种将洁白无瑕的她也拉入这场糟糕的权利斗争的喜悦。
可他又觉得,这不该是他,他该是被小金日内督促着做一名温文儒雅的绅士,又或者该是被他逼着去做一个野心家。
他自加里特战败时,要为了家族名誉,为了女王的尊严,站上宣讲台的那一刻,他前十年为了皇室而构画的鞠躬尽瘁的未来早就破碎,又在金日内家族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设计他假死的那一刻,开始逐渐看清了皇室的腐朽与名利熏心。
加里特的布尼顿河依旧滚滚奔腾,时间湮灭在长河里,人们压抑的哀嚎也全部都被长涛滚卷吞噬。
“下雨了,赶紧回家!”
“妈!妈!今年的税怎么办!”
暴雨卷掉布尼顿河两岸的稻田,他们的心血被吞没,有人想,干脆死在这场暴雨里好了。
*
小土站在温席染身边,有些好奇地问:“我们为什么要搬家?”
温席染摇摇头,捂住他的嘴,“不要问了,我妈妈说这些事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
小土点点头,也不知道懂没懂。
“那小枝姐姐和小水呢?”
这句话似是一粒种子,埋进了小土心里,他的名字随着新身份的到来,和过去的记忆一起淡却,八岁前的人和事逐渐被蒙上灰尘,像是隔雾看花,印象不真切。
直到初中时,某些润物细无声的小事浇灌了那粒种子,促使它发芽结果,也终于长出了那场名为遗忘的大雾。
温幼年初中时,温父温母又带着他们去了温彼得堡,他又问,“这次又为什么要搬家?”
又是一样的回答,他不知道原因,就好像,他们必须要去,温席染必须要去有钱人满地走的丰藤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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