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撞进一双沉黑的眸子。他穿了件玄色直领大襟衫,饶是烛火昏黄,也掩不住他脸上的疲倦和苍白。
沉朝颜并未想太多,单刀直入地问:“李翠儿的事,你为什么瞒我?”
谢景熙似是早料到她会问什么,默了片刻才淡声道:“是臣思虑不周。”
沉朝颜真是被他这句不痛不痒的“思虑不周”给气笑了。她哂了一声,冷言诘问,“你实则早就猜到会有刺客前往刺杀李翠儿,对不对?”
“你之所以同意我见李翠儿,就是想给刺客一个动手的机会,对不对?”
沉朝颜语气凛冽,接连两个问题,一句比一句愤慨。而对面的人只是沉默地站着,神情难辨喜怒。
沉朝颜真是受够了他这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态度。他好像也总是这样,疏淡、寡言、捉摸不透、阴晴不定。
身处世间最为诡谲的环境,沉朝颜从小便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从放浪形骸到精于算计,从刚正不阿到奉承阿谀,可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有谁如眼前的人一般。
他像明月高悬,有其清冷,也有其光华,看似独当一面,时而也不堪一击。他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以至于他习惯性地将自己锁在某个角落,习惯性地只肯相信自己。
生平第一次,沉朝颜对他生出了惧意。倘若凉薄如谢景熙,她很难得知,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因她想起谢景熙曾对她说过,朝堂如局,身在其中,人人皆为棋子。
沉朝颜冷笑,问谢景熙到,“所以这一局,李翠儿早就是颗弃子,对不对?”
面前之人神色不变,半晌终是开口道:“臣早说过,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是与死人无异。”
“那我呢?!”沉朝颜反诘,“李翠儿是弃子,那我是什么?你的另一颗,诱敌深入的暗棋?”
两人都静了一息。
谢景熙张了张嘴,却发现对于沉朝颜的控诉,自己当真是无从辩驳。
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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