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气息。接着盖布兰双腿一荡,下了床铺,从毯子底下拿出战斗靴。他习惯睡觉时把战斗靴放在毯子底下,避免潮湿的鞋底结冰。他穿上外套,外套就盖在薄薄的羊毛毯上,然后跟随爱德华走出了门。星星在他们上方闪烁,东方的夜空越来越苍白。他听见某处传来凄惨的呜咽声。除此之外,一切都异常寂静。
“那是新来的荷兰士兵。”爱德华说,“他们昨天刚到,刚刚才从无人地带回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去那里。”
侯格林以奇怪的姿势站在战壕中央,头歪向一边,两只手臂远离身体。他把围巾围在下巴上,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双眼紧闭,活像个乞丐。
“侯格林!”爱德华发出尖锐的命令声。侯格林醒了过来。
“带路。”
侯格林领路。盖布兰感觉心脏越跳越快。冷空气咬入他的双颊。从睡铺中带来的温暖、蒙眬的感觉尚未散尽。战壕十分狭窄,三人必须排成一列才能通过,他感觉得到爱德华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背。
“这里。”侯格林说,伸手一指。
风在钢盔下檐吹出粗哑的呼啸声。只见弹药箱上躺着一具尸体,四肢僵硬地朝两侧张开。飘进战壕的雪花在尸体军服上铺上一层薄薄白雪,尸体头部绑着麻布袋。
“见鬼了。”侯格林说,摇了摇头,用脚顿地。
爱德华不发一语。盖布兰知道爱德华在等他开口。
“运尸兵怎么还没来收尸?”盖布兰终于开口问道。
“他们来收过尸了,”爱德华说,“昨天下午来的。”
“那他们怎么没把他收回去?”盖布兰注意到爱德华正在打量他。
“总参谋部那里没人知道有人下令要收走他。”
“是误会吗?”盖布兰说。
“也许吧。”爱德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抽了一半的细烟,别过头去避风,弯起手掌点着了烟,然后把烟传给另外两人吸上几口。
“来收尸的运尸兵坚称昨天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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