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看检查单,挨个百度那些异常项都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毛病,个个不致命,个个很危险。
“打工人怎么可能没毛病的?”他自嘲的道,皮肤仍然苍白,衬得眉毛和头发格外的黑。
“不是每个打工人都会突发心梗的好吗?”我合上检查单,说:“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刚才我给阿姨发了微信。”
我一直有他妈妈的微信号,只是除了逢年过节问候一下,平时都不联系。
但都进手术室了,必须得通知他妈,毕竟我们连字都签不了。
他没说话,只安静的看着我。
“她暂时没回。”我说:“等看见了,肯定骂你一顿。”
“她不会回的。”他说:“她过世了,三年前。”
我手一松,手里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滚了很远。
“是生病吗?”
“被杀。”
我们长大的那个东北小城叫金帛市。
程厦的妈妈就是金帛大酒店的经理。
我很小的时候,觉得那里像是王宫一样,金碧辉煌,穿制服的服务员小姐像从外国电影里走出来一样,我只在玻璃窗外眼巴巴的看过她们的圣诞树。
谁也没想到那样大、那样漂亮的酒店会有一天不复存在。
还是毫无来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