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忍住去送了老师一程。
他挤在人群中,看到谢狁就静静地坐在高台上,看着刑台上跪着乌泱泱的人,里面有他的老师、师兄、师弟,他却云淡风轻地与旁人道:“今日杀人磊起的人头,能做多大的京观?”
那人比了个数。
谢狁便打了个手势,叫侩子手下刀,随着血液喷溅,他淡淡地说了句:“大约还能再高些。”
那日满街的鲜血和死不瞑目的人头,给户部尚书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差点丧命。
因此,当他被提为户部尚书,要拜见谢狁时,他便紧张地吃不下饭,甚至开始头晕目眩,干呕不止。
这般差的精神状态,见了谢狁,自然又是被吓了个抖索,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在那挺拔的六位尚书之中,他是唯一一位如软脚蟹般跪在地上的人,整个身子瑟缩地像是被抽了虾线的虾,其实很不像话。
他那时就觉得自己不仅是官途走到尽头,就是连命怕也是完了。
果然,谢狁发了怒:“殿前失仪,该……”
“该命仪官好好教导。”一道带笑的声音横插了过来,“户部尚书,你日后下了衙就好好地学学,莫要再犯错了。”
户部尚书怔住。
他屏住了呼吸,筹算比赛持续了七日,户部尚书自然记住李化吉的声音,因此不由得为李化吉着急担心。
李化吉是提拔他的伯乐,他自然不愿看她出事,可是谢狁这嗜杀的性子、这样冷硬的心肠,看她如此不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救下他要惩戒的人,谢狁怎肯放过李化吉?
即使李化吉是皇后,但谢狁更是皇帝。
户部尚书想着,他不能连累李化吉,便想赶紧请罪,便听谢狁道:“既是皇后发了话,那便如此,只是若再有下次,就不再给你网开一面的机会了。”
这件事就这样轻轻地揭过了。
户部尚书顶着一身冷汗出了宫门时,仍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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