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充作妃嫔,诛其夫,杀其子。”
他身上的衣袍被揉皱得不成样子,黏黏地粘在他的皮肤上,聊作最后的遮羞布。他曾经所有的清雅之气都若雪融化在,那双沾了污泥的朱履下。不再温柔多情,不再意气风发,他走过的大道都是歧途,他追逐的好梦终成绝境。
周季萌整个人像是一时苍老了许多,曾覆盖的假面,随着女人的一句句言语,尽数被敲碎,露出他那凄凉又惨淡的脸庞。景元琦消化完不可逃避的事实后,忽然想拿一把刀,把他们都杀死,顺道也挥向自己,罪孽之果,罪孽之因。需要被终结的,到头来只有自己!
“原来如此,阿娘……”
皇帝一声轻叹。
“令瑰,随阿娘走吧,西敬国祚不长,我怎能看你一人受苦?你先答应我,跟我离开这人世。”
容修仪又说,她焦急地盯着景令瑰,等他答应自己。
景令瑰垂下眼,“阿娘,我是皇帝,怎可舍国而去?你先好好在此休养,我才能安心下来。”
容修仪摇头,苦笑,“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令瑰……”
还未说完,她双目逐渐失了神采,身体也像被抽离了骨头,倒在景令瑰怀里。
景令瑰接住了他,细致耐心地把她的头发衣裳理好,再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变了刚才有些感伤的神色,勾唇笑道,“周大人,不日朕将还姑姑和姑父一个公道,你可以安心去了。”
周季萌眼中一片死寂。听到皇帝的话,他久久注视着始终嘲弄捉弄自己的景令瑰,喃喃道,“是你,是你恨我……”
皇帝傲然嗤道,“恨?你算什么,只是碍着我了,还自以为是觉得我不堪,最可笑的是你罢了。”
“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他拾皇帝的唾余,一句一句重复着,似乎陷入不可解的迷怔之中。景元琦看他如此萎顿,后知后觉一阵由心而发的剧痛。她何曾见过如此的他,可要说他如今模样没有她半分参与,也太过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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