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陪奶奶择槐花时,她老又开始抱怨,说父亲也不在鱼塘种点小麦,不然这会儿就有碾串吃了,还折腾个屁蒸菜。
老天在上,我真不愿亲爱的奶奶再忧伤下去,所以我说:「我妈说这两天办公楼就能搬进去」然而奶奶对鸟办公楼不感兴趣,她牙疼般咦地一声,又迅速压低声音:「哎,见你姨相好没?」这令我猝不及防,只好挠挠头:「哪个?」奶奶颇不以为然:「就脸长长的,像头驴那个」我确实没印象,但还是咧了咧嘴。
「笑个啥,真的(又不是)假的,西水屯家脸就够长了,这位,呵呵,戳天橛一样」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继续咧嘴。
「也不知道咋整的,凤棠就好这口,啊?」搞不好为什么,瞬间那只迎风招展的丝袜在脑海里飘荡而起,我喉咙里一哽,打了个响亮的嗝。
「哎,」奶奶摆摆手,声音却更低了——我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正在和特务接头,「之前那个姓魏的,不也是个长脸!」姓魏的我知道,据说是某街道派出所所长,消息来源嘛,自然还是奶奶。
过去几年的某些寂寥时刻,她老如一只怀揣飞翔梦的草鸡,在绝望地抵达最高点时,总要愈加疯狂地扑腾翅膀。
各路闲言碎语便是风吹草动的迹象之一。
我一向是个配合的倾听者,虽然那些话基本左耳进右耳出,虽然奶奶老是叮嘱我嘴要严实,「传到你妈耳朵里可了不得」。
今天也一样。
很快奶奶话锋一转:「要说你姨吧,也挺有本事儿的,那位好歹是个官儿,哎——」这个「哎」起码持续了五六秒,像只鹞子打云端翻了好几番。
与此同时她拍拍我的手,脸凑近,声音低沉而真挚:「可不许给你妈乱嚼舌头,奶奶也是听人家说的,就莉莉妈——咱老十一队瘸腿那个,她娘家跟姓魏的可是同村」「住对门儿!」「可不许乱说!」「说啊,西水屯家还在的时候俩人就好上了!你姨开宾馆,那整条商业街都是他在管!」「说啊,这姓魏的相好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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