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到时忘了,当下我就奔出去,把药拿了出来。
奶奶在客厅看电视,问我老钻屋里干啥,别捂霉了。
我说,学习,学习!「打电脑了吧,」她从老花镜里瞄我一眼,「真当我老糊涂了!」您老没糊涂,是我糊涂了,同到电脑前便被新续的热茶烫得一哆嗦。
其时我刚戴上耳机,点开「3」里一个名叫「平阳1105M」的文件。
夯实而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女声哼着小调,有些耳熟,却说不准是什么歌。
脚步声消失,几秒种后再次响起,依旧慢条斯理,却变得轻微,女声深呼口气,说:「我可不是懒,啥运动也没落下啊,关键还是体质,啊,喝口水都长肉!」「瞎扯吧就,你这身材要啥有啥,还不知足呢」母亲的声音很清晰,几乎近在耳畔。
我甚至能看到咖啡被双唇含住,送入喉咙,激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某种不祥的预感让我放下茶杯,凑近电脑。
一番拖拖拽拽,昨夜昏黄画面里的母亲重又历历在目。
114分钟后——这儿乎是一部电影的时长,陈建军起身接了个电话,操着普通话,嗯嗯啊啊的,说些什么也听不太清。
我瞄了眼进度,离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
就病猪嗯嗯啊啊的功夫,母亲长吐口气,清清嗓子,接连来了两个深呼吸。
一阵窸窸窣窣后,她咂了下嘴。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我觉得母亲是要起身下床。
但陈建军回来了,那迫不及待的脚步声像鼓机般擂着耳膜。
「什么事儿啊都是,」他长叹口气,笑了笑,「唉——你是师大毕业的?」「啊」很轻。
「我在师大教过书」吱咛声。
「真的假的?」病猪笑了起来,憋得真辛苦啊。
「哪年啊,我79届」母亲也笑。
「嘿,啥意思,有那么老么我!」这次是大笑,半晌才刹住闸,「学潮后吧,90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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