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怀疑这一段老贺是不是跟儿子在家里排练过。
母亲说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活学活用。
老贺脸埋在盘子里,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母亲说七月中下旬到八月初有个中国曲艺节,在杭州、南京、昆明、北京等多地举行,四十多个剧种,两百多个节目,凤舞剧团作为几个主要评剧团之一也要参与整个系列演出。
其实就是抱团巡演嘛,小算下也有二十天,「不会一跑就这么多天吧?」我问。
「想啥呢,」母亲笑笑,「演两场歇三天,要连轴转可不得把人累死!」这么说着,她抿口酒,随后对陈瑶悄悄说了句什么,耳垂在头部的晃动中亮晶晶的。
是的,母亲戴着耳钉,难得一见。
其实她一直有耳孔,床头柜的椿木老匣子里还有对银耳坠,但几乎从末戴过,不知是否跟当年教师着装规范有关。
记得老早,上小学的时候吧,母亲老让我拿棉签给她通耳孔,说两星期不动就会自己长上。
现在想来,何止耳坠,她连戒指都很少戴,父母结婚那会儿兴老三件,没有首饰什么的,戒指、镯子和那对耳坠据说都是三周年时补的。
奶奶说那时百货商场有银匠,自己拿银锁去,现溶现打,母亲这一套下来光加工费都出了几十块。
但这些,终究是压箱底的东西,一般没有拿出来示人的必要。
我一度以为首饰就是放在匣子里看的,直到初一时见某位同学的母亲戴着戒指才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
记得跟母亲谈起时,她说整天捏粉笔写字,戴啥啊戴。
至于现在,这些做工粗糙、样式陈旧的老古董大概也只能用来压箱底了。
饭后送别老贺,我和陈瑶陪着母亲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大学城里散了会儿步。
天还是很热,蝉濒死地叫,老榆树融化般淌出一种褐色汁液,又一路滴到地上,无比恶心。
我们在路边看台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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