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几天日子,他索性拍屁股走人,在我们村东头桔园承包了片地,建了个养猪场。
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两座红砖房。
因为交通方便,村里环境又好,市区的房子就空到那里,一家人都搬回村里住了。
当然,其实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
母亲上课忙,只能把我撇给爷爷奶奶。
后来在城里上小学,也是爷爷和父母每天接送。
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最后得到消息说主要责任人跑了,担子当然落到父亲头上,号子肯定得蹲,至于蹲几年要看“能为人民群众挽回多少财产损失”了,“谁让命不好,赶上严打”。
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我父亲就是受害者。
父亲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加上吃喝“嫖”赌(嫖没嫖我不知道),所剩无几。
家里的存款,爷爷奶奶的积蓄,卖房款(市区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卖猪款,卖粮款,造纸厂的废铜烂铁,能凑的都凑了,还有12万缺口。
当时姥姥糖尿病住院,姥爷还是拿了3万,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还缺4万。
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母亲当时1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业单位的最高水准了。
家里不时会有“债主”上门,一坐就是一天。
奶奶整日以泪洗面,说都是她的错,惯坏了这孩子。
爷爷闷声不响,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
爷爷也是个能人,平常结交甚广,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幺人能借钱给他。
母亲整天四处奔波,还得上课,回家后板着一张脸,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
最初哭过几次鼻子,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最难堪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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