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轰地一声,又一次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班长仍然在叹息着:「这里这么多泥头车什么的跑来跑去,路又不好,它们还横冲直撞的,迟早会出事……就是好巧不巧的,碰到我们厂的人身上。
——对了,你不是要请假吗?现在可以请了。
我看你这样子,要不你现在就走,请假单我帮你写。
没事的,去吧,去吧。
」尔童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车间的。
走在南方夏末的骄阳之下,他却感到浑身发冷,周遭的一切又一次显得虚幻。
他已经完全无心再去想素琴的事,满脑子都是皮主管。
他死了。
这第一位遇到的同乡,帮助尔童成为技术员的,教给他各种怎么成为城里人的方法的,尔童尊敬而又亲近的大哥般的人物,死了。
不会再有人传授自己工作的诀窍,给自己提供各种方便了。
也不会再有人告诉自己哪种国产红酒价廉物美,哪部美剧精彩好看了。
恐惧感再次弥漫在周围,尔童双手抱胸,在阳光下再次瑟瑟发抖。
然后他突然奔跑起来,逃命一般跑回自己的出租屋,蜷缩在床上,只希望不用面对这个既没有素琴也没有皮主管的,难以理解的世界。
但这种孩子气的逃避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入夜时分,尔童还是艰难地爬了起来,直奔城内皮主管的家中。
主管夫人的声音已经嘶哑,但仍然反过来安慰除了痛苦,还有迷茫和恐惧的尔童:「没办法啊,命运要这么安排,我们也只能接受。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其实,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吧,总算解脱了,可以安心休息了……我认识他十多年,一直看着他在拼命,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他自己其实也已经厌倦了吧。
这样也好。
也好……」尔童只能笨拙地说着「节哀顺变」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因为他实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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