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赎了身。
只是她觉得,自己若不在此,那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便只有在这烟花巷中候着,候着,等候不动了,徐娘半老了,他不会再来了,便寻个姑子庵,常伴青灯古佛去吧。
今日是二十,唐家巡检弟子来寻欢作乐的时候。
青柳照例告了病,躲在自己房间,图个清净。
男人这东西,你越不搭理,就越往前凑得厉害,总当是欲擒故纵,她索性连唱曲吟诗的场面功夫也不给做,彻底不要那点零散赏银,闭门谢客。
只是到了夕阳归巢,月色渐起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掀开锦被,起身对镜梳妆,叫宁儿端上来一桌清口小菜,配着几样点心,摆下两双牙筷。
每一天,青柳都当作他会来。
为的,就是他到时,颇为惊讶的挑眉那句:“咦,都是我爱吃的,你又猜出我今天要来?”
胭脂浅抿,眉目轻描,不必浓妆艳抹,月事之外难得一日闲暇,青柳对镜一叹,倦懒掩口,轻声问道:“宁儿,什么时辰了?”
“大约酉末戌初,唐家的公子们已经到了,那个叫唐行晁的,还是想让小姐陪着唱曲儿,说这里的三大美人他已经见过了俩,今晚就要补个缺。”
宁儿一边帮她梳头束发,一边回道,“小姐,他甩下了二百两银子,妈妈怕是要应付不住。”
“不是说我病了么?唐门的人,少有如此纠缠的呀。”
青柳蹙眉不解,伸手沾了点铅白,缓缓点在面上几处,透出一股病容,让宁儿拿来湿布,抹去唇上胭脂,只留下黛眉依旧,这才幽幽一叹,道,“行安应该不会来了。我还是回榻上装病去吧。”
“小姐,不先吃点东西么?”
宁儿望一眼桌上,“午前就没见你用膳,精神也不佳,是癸水又要来了么?”
“也不是,就是心里烦得很。”
青柳起身过去坐下,执筷点了几口,“宁儿,坐下陪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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