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庭出身好的妇女们总是迟到,不是敞着襟怀说娃儿没喂饱,就是说自家汉子鞋帮子烂了赶紧缝了几针。
因此,等人齐全的这会儿功夫便是早到者休息拉家常的时间。
另外,干上一两个钟头活儿后,还要歇半个多钟头。
这时妇女们就不是靠着麻垛坐下来搓麻子吃,就是从高粱架里找一个成熟的葵花盘,抠葵花子吃。
边吃边扯闲篇,那激情的饱满远远胜过干活的时候。
吃不了就装在裤腰内特制的口袋里,带回家去。
个别娘们更恶泼,把内裤的下摆扎住,往裤子里灌玉茭、高粱颗粒。
行走起来象裤腿里灌了水,特别滑稽。
“收不收,吃一秋”。
这似乎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至理名言。
谁也不去揭发谁的。
看别人这样,陆文景便心里痒痒的。
她母亲的病况一年不如一年,今年不能上场,除了挣不下工分,还不能往家里夹带,这就惨了。
她便少精没神地也从高粱架上找一个野生的葵花盘,搓去盘上那干枯的花蕊,剥下一把葵花子来边吃边递给慧慧。
“我不饿。
”慧慧却摆摆头坚决不肯接受。
“我可饿坏了。
”陆文景说。
她的明牙利齿象田鼠一样,几粒褐色的葵花子儿刚进朱唇,咯嘣几声,便噗噗地吐着皮,吃得飞快。
“瞧你象早上没吃饭似的!”慧慧便笑她这副吃相。
“咳,你不知道我娘她老人家给我们吃了些什幺。
”陆文景大约是咬了自己的嘴,只见她把虎口卡在唇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揉自己的两腮。
“吃什幺来这样不经饥?”慧慧问。
她俩寻一个僻静处,靠着个柴草垛坐了下来。
“哎呀,越吃越饿。
”文景吮一吮小嘴儿,吐了口带血的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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