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能囤粮食、编了锅拍子省了买锅盖的钱。
不仅自家使用,还远销县城、省城。
农闲时,背了苇席走南闯北的吴庄汉子自豪着呢!把那明华华的席子往外乡人面前一展,底气十足:“吴庄货!地地道道吴庄货!你瞧这花纹多密!这边子拾得多直溜?既夸席子,也夸家里编席子的那一位。
男人是耙耙,女人是匣匣。
耙个好价钱都得交给那匣匣保管呢。
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怀揣了卖席钱推开自家街门的那一刻,灯影里的女人一个激灵,对孩子说“你爹!”,话音未落,人已迎了出来。
接着便是孩子那稚笨的小手蘸着唾沫点票子,夫妻合计这钱的用项……。
这种不带浮躁的实实在在的欢乐,在场的三十几岁的男子汉哪一位没有享受过呢?吴庄的姑娘们对那片苇林更有特殊的感情。
吴庄的苇叶坚韧耐用。
用它包下的粽子有股自然清香的味道。
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之前,每当村姑们头上带艾叶的时候(农历五月一日至五月初五,家家门前要插艾叶,用以辟邪;女娃儿们头上戴艾叶,期望为人所爱),吴庄的苇地也开放了。
鬓角戴了艾叶的妮子们就提了竹篮三五结队钻到了苇海里。
五月艳阳,苇摇风影。
她们一边儿打苇叶一边练习包粽子。
手笨的包个老太太的尖脚,手巧的包个菱形香袋。
红梅花至今都记得文景和慧慧手把着手教她的情景。
她做其它家务粗疏,唯独包粽子得了文景些真传,比她母亲都包得精干呢。
潜伏在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里,既不热又不凉,洒脱而富有情趣,多少惬意?文景记得她刚刚毕业回村的那一年,初进苇地不习惯,总觉得尖尖的苇叶子光蹭她的脸。
便把随身带的一张报纸做成个圆筒,将自己的头脸都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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