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还有个哥哥,从小跟人逃荒去口外,抗战期间没了音信。
村里人都以为他不在人世了。
不想十几年后又回来了。
对,他回来的那年是一九五五年冬天。
这才知道他在大库仑(乌兰巴托)招了亲、定了居。
五五年冬天回来过了个年,回去后寄来封信,再后来就没有音信了。
据说蒙古和咱中国结了怨,断了来往了。
既是这样,不交往也罢。
怎幺又来了这封信呢?烦死人了!”“我想起来了。
他回来时还领着个穿蒙古袍袍的小男孩儿。
这男孩儿不懂汉语,问他什幺总是摇头。
春玲常常领着那胖弟弟出去玩儿。
我们还逗他说蒙语……”文景脑中立即映出那小孩的形象了:那孩子个头出奇地高,据说是五岁,却与七、八岁的文景、春玲们差不多高。
身体结实得很。
圆脸膛上两腮红扑扑的,大冬天头上总是冒汗。
外面穿一件棕色小袍子,腰里还裹一圈黄绸子。
头戴小圆帽,脚蹬马靴。
总是带一股浓浓的膻味儿。
据说他从小就一日三餐喝牛奶吃羊肉,要不能壮得象铁墩子似的。
“是啊,他是老二。
这封信就是他哥俩寄来的。
”文景一时还不能明白这封信给赵家带来的是祸是福,忙取出信瓤来看。
只见那信是用文言文写就的,一副老学究口吻。
开首是“叔父台鉴”,接着便是“乡音阻隔,久疏问候。
侄男泣告:家父仙逝……”的内容。
俨然是请了精通中文的老年人代笔的。
看到此文景便关切地问:“伯父去世了?多大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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