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过新砖,说陆家如果愿意给死者砌葬,砖价可以优惠一些。
看在吴家三儿子与文德曾是同学的份儿上。
文景和母亲谢绝了人家的好意。
说是他这幺一个于家于国、没功没业的无名小辈那儿配砌葬呢!如今,文景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坎坷不平的村路上,那大烟囱里不断冒出的气势磅礴的浓烟、窑场上人流穿梭的场面,不断撞击她的视线。
想起文德在下学的路上挨揍的情景,如在昨日。
那时的文景曾是怎样地安慰弟弟、激励弟弟,曾是怎样地雄心勃勃、满怀信心!如今国家政通人和,人家父子们不失时宜、抓住了机遇,开窑创业干得热火朝天。
文德却变成了南坡脚下一堆黄土!这种对比,叫人说什幺好呢?苍天如此不公,怎能叫人不满目凄凉?“文景。
”前边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在喊她。
文景顶风瞅了一眼,没有认出他是谁。
与她那戴孝的灰白的衣服相比,他的身躯黑沉沉的、阴森森的,令人生畏。
来人幽灵般地骑了车拐了几个弯儿才出现在她面前。
文景这时才认出他是吴庄的一把手吴长方。
他还在原来的职位上,不过是称呼由主任变成了支部书记了。
“你爹娘好些了幺?”书记关切地问。
“还那样!”文景回话道。
尽管她也暗自开导自己,心胸要宽阔些。
但毫无办法。
一看见他就想起以春玲顶替自己的事来了。
“唉。
这种病哪儿有特效药?你得想办法转移二老的注意力,给他(她)们打气嘛。
”“咋转移?”文景想想吴长方说得也对。
爹娘犯的是心病,哪儿有特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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