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peter总是单给我点一份东西吃。
说实话我早饿过劲儿了,什幺珍馐美味也味同嚼蜡。
单间里柔和的灯光照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
我吃着,peter在旁边喝一杯牛奶或是果汁。
他不抽烟。
他会间或问我一、两个问题,无非是大学里学的课程、参加的活动之类。
看我忙不迭地往嘴里填食物,他会很温和地说:“不用担心。
一会儿让赵师傅送你回家。
”被他这样耐心地等着、关心着,有一点受宠的感觉。
那时候我真年轻。
老板的一声夸奖,以及一点和颜悦色,都比钱让我来得更开心。
公司里一共没两个人,和peter这般密集的相处,慢慢地模糊了我和他之间雇佣的界限。
他是我的老板;同时又是个每天见面对我不错的熟人。
老赵开车先去peter的公寓,然后再送我回家。
到家总是过了十一点。
两、三个月之后吧,一天晚上的饭局又弄到很晚,待将peter送回公寓,已经十点半了。
一路上老赵和我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我们已经很熟了。
很突然地,他说:“我把你放在西直门,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在后视镜里看见他的小眼睛。
这次他肯定是在看我。
第二天上班,一整天我正眼也没看老赵。
以后他再也没提让我自己打车回家,无论饭局耗到多晚。
我高中同学过后说,换作她,就告诉peter.可我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