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咱们王爷是个痴人,你这丫头也是一般儿呆傻,人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不过三年五载,各有各的出路……便如同你们尤家姊妹,昔年在宁国府里打个秋风,蹭个吃食也得意,自然以为岁月静好,时日久长。
其实世事无常,哪里有那幺多明儿后儿的……我近日来,也一直在想这一条……这叫在这儿,你又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都离不了我的人,我才和你说说。
」他其实是满腹要紧心事,被这尤三姐逗引起来,说是和她「说说」,其实是知道她生死在手,再无离开自己之日;却是寻机会和自己「说说」,吐吐满心烦恼要强的志向想头。
一时,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不看尤三姐,背着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可惜说给你听,你也未必能晓得这些事……大内传出话来,万岁爷其实是龙体不安、沉恙难愈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家自然不懂利害……只知道主子主子、王爷王爷的乱叫。
你们知道我们这位『主子王爷』是什幺人?那是当今天子的嫡亲皇子,堂堂正正的固山贝勒,黄带子阿哥,天潢贵胄……雍正爷若有一日龙驭上宾,他可是有名有份即位大统的。
」尤三姐虽也聪慧伶俐,到底是个小女孩家,如何懂得他说的这些,只是愣愣听着。
那冯紫英也不理她,只接着长吁短叹、自言自语道:「我是正红旗门人,外官入京办差,詹事府管事,从三品的前程。
自然……你这小贱人瞧着我,那是大权在握,能定人的生死。
可是这北京城里头,头品大员、皇亲国戚、贝勒阿哥、六部九卿、尚书侍郎,掉片树叶下去,也能砸个三品官,我这点子微末前程,在这京城里头算个屁啊,说得好听点算个『官儿』,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跑腿的……好像你们昔日宁荣两府昔日里,那是何等威势,一获罪,连丫头小姐,夫人奶奶,主子要了就要了,统统收到园子里去奸玩,人人都以为理所当然,还是主子恩典呢。
为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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