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害死我的妻子,心中有愧,躲着不敢见我。
直到他辞世之前,他都不知道:其实我从没责怪过他,甚至不觉得他有责任,一切都是命数使然,由不得人也。
「他无从知晓,其实他的死,于我才是莫大的哀戚,毫不亚于丧妻之痛。
你说他这几十年来背负的自责、自伤,自觉负我之处,其实皆非我意;然而他的刻意躲避,乃至溘然长逝,才真正带给我难以言说之痛……你说,到底哪个才是错?是前头他以为,还是后头我以为?」耿照欲言又止,总觉这是个陷阱,两者皆非正解。
老人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不错不错,你很聪明。
错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只有我的哀痛是实实在在的。
我若找不着与之相处的法子,此痛即成错源,能衍生自己或他人的别样哀痛。
」耿照其实同胤野说过类似的话,在胤野质问他「你与胤丹书有何不同」时。
当时耿照敏锐地嗅出了胤野的盲点:胤丹书的遭遇,和他的理想乃至手段,并没有直接的关连。
他错信殷横野的原因,有无数可能性,甚或是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从之,无关其才智信念,单纯是坏运气使然。
倘若胤丹书的武力足以压倒殷横野,又或有什么足以挟制他的手段,则事态的发展将截然不同。
胤野身上所发生的悲剧、经历过的苦难折磨,使她亟需一个责怪的对象。
既然她在惊鸿堡选择原谅了丈夫,并与之诀别,剩下能责怪的,就只有他的理想和信念而已。
耿照试图告诉妇人,他与她的丈夫或有同样的信念与原则,但有胤丹书的悲剧在前,耿照谨记教训,将有机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胤野虽未表态,毕竟还是任他自去,暂时是采取观望的姿态。
记住老渔夫的一席话,无巧不巧的,补起了少年擘划的蓝图里所缺漏的那部分。
太过害怕他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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