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果昧事,据闻宣政院已传大报国寺的显因长老前往说明,料是误传。
犯桉之人,极可能是另一名果字辈恶僧。
」言下之意,若娘娘那厢能够安抚下来,这条罪名将落到某个待罪羊头上,甚至未必真是僧人,只消剃了头点上戒疤即可。
任逐桑似笑非笑,不置可否,指尖无声轻点,似陷长考。
灯焰映亮他略显瘦削的侧脸,石凋般的鼻梁、下颔线条明快,简直无处下凿,好看得令人压力沉重,颇生自惭。
陈弘范的心底泛起一丝凉意。
看来骨肉非是中书大人首要考量。
说来梁子同也不算心腹亲信,不过是交租换契的干系;这样的供输痕迹千丝万缕,连事都不算,一旦涉及谋反却麻烦多多。
或许任逐桑更担心这个。
「至于梁大人……」陈弘范续道:「教子无方是有的,对朝廷一向忠忱可表,断不致走入歧途。
据下官搜集的线报,峒州知州房书府于此事前后动作频仍,形迹可疑,怕才是贼人一党,详加调查,必能搜出事证,还梁大人一个清白。
」任逐桑微一颔首,回应甚快,看来又不像在沉思。
不发一语不是中书大人议事的习惯,任逐桑在这点上随和且务实,全无僚气,甚至是不喜旁人如此。
陈弘范琢磨不透,益发忐忑,冷不防任逐桑举起指头,吓得他小退半步,才看清食指尖上微微发乌。
「墨迹未干哪,君畴。
」中书大人仍是那副欲笑未笑的神气,陈弘范却轻松不起来,定了定神,强笑道:「消息来得甚急,前几日才写好,或吃了晨露发潮也不一定。
还是恩相仔细。
」匆忙起身寻纸来汲。
「原稿呢?」任逐桑也没拦他,信口问。
「不成文章,难以见人。
多半随手吸了墨罢?」「我问的是原稿,不是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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