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总是热天,可是他全身冷颤。
他那幺个粗壮的男人身体蜷缩在木桨把手上,哆哆嗦嗦的像一个新生的婴儿。
她坐进去是紧挨他的,他全身大汗淋漓,皮肉火烫,可他自己一直在喃喃的说他很冷。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起锚动桨。
船舱里刷刷的桨轴声响了很久,女人都没有再想她自己。
她凶猛地揽起来船桨,把它深深搂抱进自己松软的肚皮,她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绷成弓弦那样耸起腰背,发射出去她手里的木桨把柄。
她把这件沉重的役使几乎做成了一种听凭自然的的顺水行舟。
那是一种谋者人,成事天的命定感,她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畅快。
就是这样拼命,她都没能挽回来她男人的力气。
连她那幺一阵一阵的疼着,一阵一阵潮涌一样淹没下坠的女人都感觉出来,她不光是在划桨,她是在推动拉扯住身边那个沉重的男人,要不他早就落到了鼓点后边。
她也不能指望监工女奴能够放过她和他。
女人一直听到鞭梢落在身旁那扇肩背上的钝响,她听到他沉闷的憋气忍疼的声音。
现在她觉得那人跟自己贴挤在一起的肌肤战抖的厉害,而且像金石一样寒冷。
她知道他得了什幺病,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缓过来以前,他就已经会被活活打死。
可是她没有办法。
不管是谁,手脚被铁链锁到一起,关进这样的舱房里被人用皮鞭逼迫着,不停摇桨,谁都没有办法。
呆在这里面不管谁死在谁的前面都只能算是天意吧。
男人在休息过两个时辰以后,有时会变得振作一点,但是以后又会再一次发作。
整段夜行的航程里希望与绝望交织,等到第二天的中午以前,舱顶挂的小黑板上一百五十二的后边已经跟上了许多正字。
她自己挨到的也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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