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但四肢确实已渐渐能够动弹,聂阳忍着筋骨酸麻,用力一挺,终于坐了起来。
他抬手蒙在眼上,眼角积了厚厚一层干眵,用力一揉,纷纷碎落,这才如释重负,将双目睁开。
这是江岸渔村常见的平顶木屋,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墙壁满是潮痕,几串干鱼吊在窗外檐下,随风轻晃。
屋内陈设更是简单,一桌一凳一床,皆是原木糙制,屋角一张木柜,也已坏了柜门,仅剩抽屉可用。
看四处蛛网落尘,到也不像有人长居的模样,多半是他临时躺了进来,才有人草草收拾了一下。
“非逼着我伺候伺候你,才肯睁眼。
”月儿轻声笑道,起身从桌上端来一个破口瓷碗,“喏,再喝点水,你出汗出的连布巾都拧了两水,可别再吓我了。
”聂阳接过水碗,手腕一软,晃了一晃,月儿连忙在旁扶住,索性抱着他的肩背,端碗喂了过来,“你可别把被子洒湿了,这里夜风凉的很,没可换的,非要再病不可。
”他侧目望了月儿一眼,抿了口水,缓缓吞下。
来时被他包入外袍夹在腋下的那包衣裙也想不起是半途掉了还是带到了这里,月儿此刻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粗布小褂,腰上系着粗麻,修长双腿裹在一条黑色布裤之中,裤腿挽起,外面围着件灰色围裙。
她一头如云乌发都包在一块花巾中,露出小巧双耳,和一段如玉似雪的颈子,猛一眼看去,真是个俏生生的渔家少女,丝毫察觉不到江湖气息。
“怎幺?我穿的粗陋了些,哥哥就不认识了幺?”月儿将空碗放回桌上,倒满热水晾着,口中打趣道。
挽起的裤腿下,是一截浑圆紧实的小腿,纤巧的足踝下,赤裸的脚掌踩着一双木鞋,白生生的水嫩动人,聂阳不自觉望了过去,心神微荡,连忙将视线抛向别处,道:“咱们……这是在哪儿?”月儿回身坐回床边,笑道:“已经是翼州地界了。
咱们本就靠东,你那晚走了一夜,若不是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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