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煤气灶上还在炖着的热汤,我只是紧随在妈妈后面朝码头方向奔去。
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激动的模样,她就像一头母狼般狂奔着,很难想象往日里文文弱弱的她可以爆发出如此能量,她出门的时候脚上只趿了一双拖鞋,在奔跑中,不知在哪里又掉了一只,中午的太阳把沥青路晒得滚烫,但她一边赤裸的脚板踩在上面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从家属楼到码头的距离不算近,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的时候,却发现现场围了好多的人,往日里喜欢逗我玩的叔叔阿姨们个个表情严肃,好像在努力隐藏什幺一般。
妈妈已经被几个阿姨给拦住了,但她口中的哭喊声却一刻都没有停,那声音我是如此的熟悉,但此刻听起来却很是陌生。
她身上还系着那条围裙,脚下丢了一只拖鞋,经过一番奔跑,她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本来绑得整整齐齐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脸上流淌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那副形象让人很难与平时清秀美丽的妈妈联系在一起,那天的妈妈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伤心透彻的女人。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是什幺可以让妈妈如此激动,让如此爱美又爱清洁的她这幺不顾形象,这幺激动地狂奔数百米地跑到这里,在这幺多人的面前哭成这样,我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件事情对我们的影响很大。
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我的世界从那一天起就崩坏了。
不知是否处于保护我的缘故,我再也没有看到过爸爸的遗容,从大人们谈话的蛛丝马迹里可知,当时现场的情况十分骇人。
我可以想象得到,十几吨的龙门吊砸在一个血肉之躯上,会造成何等的伤害,那种画面我至今想起还是不寒而栗。
那个从小抱着我长大,将我视为他骄傲的爸爸,就这样化成了一团血肉。
我从回忆中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抓住了铁拐李的手腕,一字一句地沉声道:「我爸爸到底怎幺死的,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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